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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其實有時很無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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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陽初升,立於山頭的小孩,毫無顧忌地用小臟手抓住風度自成的男子的白衣,一臉興奮“師父,師父,太陽,升起來了。”

神行者笑“那小舞覺得這景色怎麽樣呢?”

小孩子故作高深的往地上一蹲,下意識覺得師父的問題必然很是覆雜,所以他認真的想,想了很久。

神行者也不急,朝陽將灸舞的臉蛋映照的金光燦燦,微風,白雲,他負手遠眺。

最後,苦思冥想的小舞,總算放棄,但還是很驕傲的露出大大的笑臉“就是覺得很溫暖,也很……很美好。”

如果可以……我希望他永遠都這樣。

感覺著越發沈重的氣氛,一個玻璃容器憑空出現在灸舞和四人中間。光憑感知,四個人就知道這樣東西的用處,不禁倒抽一口冷氣。

灸舞嘆了口氣“這是昨晚到我手上的,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發現,低階的魔化人,類似是麻瓜魔化而來的事情?”說著他將眼神遞給眾人,南城衛淩隊長下意識驚了一驚,確實近半個月的時間,在他的轄區內是有發現低階的魔化人,但是因為是低階的,而且造成的影響也不大,所以並沒有認真的去查一下那個魔化人的背景,自然他也沒有想將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,稟報盟主。

雖然作為眾人中年級最大的一個,他卻仍舊沒有過了那個年少輕狂的年齡。他在老盟主薨,灸舞沒有上任的三年裏,到了這樣一個位置上。對於一心只想將一生奉獻給盟主的他老說,不得不說,他對新任的盟主有著不一般的期待。

而灸舞卻是個小孩子。

他有一點失望。尤其灸舞除了年歲小外,還經常表現的很如小孩子,這一步步的導致他漸漸地並不是很信任灸舞。像灸舞這樣,能不能處理好手頭的事情都是個問題……這樣的感覺一點點堆積,以至於到了後來,即使灸舞真的帶領鐵時空走出危機,他也覺得那多半也只能是這個小孩子運氣好,剛好造就了終極鐵克人而已。

怎麽說,他也還是個孩子……

但現在盟主竟然這麽問了,即使有一點不甘,當然也有一點無奈,他也只好跪下來“屬下有在轄區內發現,低階的魔化人,並未造成很大危害,所以沒有稟報盟主,也……沒有徹查他的底細。是屬下失職。”這麽說著,他也感覺到了一點自己行為上的不妥。

灸舞瞇了瞇眼,即使這麽一聽,他也能明白大部分的事情了。其實淩的事情,他多少也能感覺到一點點。但是他也從來都相信著鐵克禁衛軍的每一個人。他們這一群人,當初為什麽走到一起,相信每一個人心裏都是記得的。只要一切為了鐵時空,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解決的呢?

他也在努力試著更貼合這樣一種狀態。

虛擬招待所,今天好像格外的沒有生氣。灸舞神色頗顯嚴峻,他在反思。

上任一年多以來,他認真的想想,除了那一次極陰之日快來的時候,為了讓眾人不要阻止自己撐起異能防護磁場的決心,而動用過至尊金牌外,就只有在修公然於銀時空抗命時,他才真的說過兩句比較符合盟主這個位置的所謂嚴厲的話。其他的時候,大概明眼人一瞧也能知道他只是像極了小孩子一樣的故作姿態,只不過都礙於他是盟主,不能違背所以即使了解,也要做做樣子,樂得陪自己裝裝罷了。

現在想來,自己平時是不是真的太平易近人了?

所以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其實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?

想到這一點,他有些頭痛。

他,實在不想做一個形式上的上位者。

以前隱世於深山中,立於山頂,他最親的師父和他說:“小舞,比起處於高位時的榮光與權力,還有不得不背負的責任和壓力,為師更希望你記得這一個時空的大好風光。記得你賞悅風景時,心裏的那一種感覺。如果將來,你厭倦身上的壓力和責任,就來這裏看一看風景吧……”

那一天的微風,白雲,到現在都好像還能切身體會。現在雖然他無論如何,沒有那個時間再跑去那個山頭上去看風景,但是那時候早早爬起,一路爬山到山頂,看旭日東升,萬物從黑暗中醒來的心情,他一刻也沒有忘過。

懷著這樣的想法,他很想做大家的精神上的領袖,做一個大家能信任的像大哥一樣的存在。好吧,也許大哥這個詞,可能不符合自己的年歲。

但是他很努力了呀。

即使力竭,也還用力的在撐防護磁場;即使人心惶惶,也還做出一副沒關系天塌下來還有我的樣子;即使其實他很寂寞,也只是對修微笑:有時候我覺得這樣的壓力對我是不是大了點啊。

他很盡力了,但是……

難道這一群人心目中的盟主,就只能是一個樣子的?那種老成,嚴肅,沒有餘地的上位者?難道只有那樣的上位者才有那個資格領導,帶領鐵時空嗎?

皺起眉頭,覺得很無力。

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,然後一切就好像預料中那般的的一點點的發生。比如說聽到修的聲音“屬下也有責任,身為禁衛軍統領,屬下本應負責統籌各個轄區的情況,並將其匯總上報給盟主,現在卻讓這樣的事情發生……”

灸舞微低下頭,不用回身也知道,像修那樣的個性,必然也是跪下了。既然修都跪下了,achord和西城衛令隊長自然也不是站著的。就好像正正迎合灸舞這樣的想法,令有些生澀的中文響起“軍人應該隨時準備最佳的狀態,而不應該只因為剛剛大戰一場就有懈怠,這不是一個軍人該有的作風。”

Achord低頭,沒有說話。

灸舞微光的瞳孔,變得深邃。眼神閃爍著,他咬咬牙,又恢覆堅定。

依就是沒有回身,聲音卻漸漸的泛出有一點冷意“淩隊長,最早發現這低階的魔化人是什麽時候?”

淩的心裏緊了緊,有些斟酌的開口“是……半個月前。”

他想也許自己一直都是想試著去觸一觸灸舞的眉頭的。這樣一個盟主,他期望他給自己一個,自己認為像樣的表現。可是盟主一直都那麽了開懷的天真。然後自己的某些情緒就如病毒般滋長,蠶食自己的某些理智,並且漸漸地將他整個埋沒,以至於他恍惚的好像忘記了一樣:這樣一個盟主,即使年紀再小,但到底也是盟主,是被鐵時空一眾人認可而登上那樣一個位置的,現任盟主!!。

下首的另外三人同時震驚,半個月前?然而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信息,灸舞的聲音便再度響起“半個月前,這麽說這半個月來,一直都類似的事件?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沈默在五人中蔓延。

一件已經有征兆半個月的事情,他們竟然到現在才觸到苗頭。即使幕後者再怎麽有能力,光這一條,他們也足以為鐵時空謝罪千萬次了!!

只聽到幾聲灸舞隨意翻書頁的聲音,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點沈重。過了不算太久,忽然輕輕地一聲“如果……”將四人的心擡得老高“如果我們發現的再晚一點,你們知道後果嗎?”

四人沈默,我們當然知道。

修自責的忍不住發聲:“盟主……”

一聲輕咳,將對方的話擋回,灸舞緩緩回過身,靠坐在桌子上,順了幾口氣“如果再晚一點,血幽陣成,在加上這些雖然低階卻大量的魔化人,我們鐵時空……就可能沒救了。”他這樣說,同時也是在責問自己,深深的,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一樣的感覺。

每個人心裏都明白,若真是如此,後果一定是讓人接受不了的嚴重……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,他們鐵時空,在善與惡交鋒的善的頹勢中得以笑到最後,在挺過極陰之日,挺過時空之門關閉的困境的最後,卻被從自己時空的內部整個瓦解……

只是想想,都覺得有多麽荒唐。

淩隊長忽然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一個怎樣的錯誤,只是他同樣沒有罪己的機會。在他說話前,灸舞已經搶了所有的由頭:“當然,這些事情不能全怪你們……”

灸舞站直了身子,認真說道“我,作為鐵時空盟主,卻沒有在事情發生最初就有所警覺。對於魔化人也沒能及時感知,我也有瀆職之罪。”

淩隊長心裏一驚,盟主這話……分明是……

Achord將嘴抿成一條線,終於明白之前你在血幽陣前時說的那些話的意思了。可是,你知不知道,你要撐起一整個時空的磁場,你要處理那麽多的文件事物。即使有的被你看似不負責任的扔給我們,該你做的,你一樣都沒有漏掉。

修的拳頭攥得很緊。低階的魔化人,即使身處一旁,也不一定能被感知,否則當初夏宇入魔最初,我就該知曉。更何況是通過連接磁場消耗大量異能的盟主。況且,魔化人未必都是惡,就像當初的死人團長。這本身就不是光憑磁場就能解決的問題。

令也在心中默默形成強人所難,太過勉強,這樣的字樣。

淩忍不住猛地擡頭,卻對上了灸舞有點悲傷卻堅定的眼神。他剛要開口,便聽灸舞搶先說道“我沒有誇張的含義,這裏也沒有外人,我更不需要惺惺作態……”似乎有話沒有說完,灸舞咬了咬牙,有點費力“要把這件事情完美解決,我決不允許,鐵時空的一眾人出事!”

一擡手擋了淩要說的話,他堅定說道“你們都起來。”

“現在立刻行動。血幽陣現在的陣角至少已成四個,根據分布圖,北城衛負責今天之內一定要全部找出,並給我準確的地點。當然這件事情要小心進行,盡可能不要打草驚蛇。”

“北城衛全力搜索陣角,發現的陣角交由西城衛出一部分力量監視,註意任何異變。”

“東城衛去和灸萊,夏家阿公,斬魔獵士匯和,去我原本要他們埋伏的地方。註意那附近的十字路口,和地鐵站等人流密集地。那裏就是陣中心的附近”

“南城衛……”他頓了一頓,已經起來,重新低頭的淩,在接收到這一聲停頓的同時,又一次擡起頭,神色裏有一點焦急,那位說出口的話分明是“相信我,我也不會出賣鐵時空。”

接受這樣的神色,灸舞微微一笑,也許其他的問題可以先放後,雖然已經到了像火燒眉毛那般著急的地步,但是至少每個人初衷未變,他想這是一件最重要的事。

“南城衛的巡邏範圍要加大,除負責轄區外之外,全力搜索那些行蹤詭異的魔化人。當然不必窮追猛打。要順藤摸瓜,看看能否找到他們的老巢,最後的陣角應該就在那邊。西城衛在完成本身任務的情況下,全力協助南城衛。”

“鐵時空面臨的危機,不會比上一次小。我們必須全力以赴,前線的你們是保證這個時空最重要的力量,必須時刻牢記……現在你們立刻行動……”

從頭至尾,只給了對方四人說一句“遵命”的機會,淩覆雜的看了一眼灸舞首先離開,接下來是神色有些怪異的令。灸舞微微擡起頭,看著沒有毫無去意的修和achord,疑惑道“還有問題?”

言下之意,你們怎麽還不走?

修和achord對視一眼“盟主,我……只是想要稟報盟主,之前讓我查的南宮雪,前兩天有入境的證明,就在……就在墜毀了的那架飛機上。”

灸舞似乎顫抖了一下,讓修險些沖動的跑過去攙扶。但是那個單薄的身資,卻突出透著一種決然。擡到半空的手,慢慢放下。灸舞喘了幾口氣,低頭“我了解了……你們去吧。”

Achord眼神閃爍,修放開攥緊的拳,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問:“盟主,你還好吧?”知不知道,自剛才起,你臉色就很差?

灸舞唰的擡頭,眉宇間隱有怒氣,逐客令下到這種程度,讓achord很是不服氣:“放心,我們的任務已經發下去了。這邊的事情處理完,我們就走。所以偉大的盟主你,無所不用其極的那麽著急把我們打發走,是想隱瞞什麽?”你不說我還真就忘了,你是不是該休息一下啊?是不是啊,是不是啊,是不是啊?

捂著胸口,灸舞一手撐在了身後的桌子上,額間隱有冷汗。

將近兩天一夜的高強度腦力加體力輸出,剛剛又這麽直接的讓他經常很平穩的情緒實實在在的波動了一把,他的身體有一點吃不消也很正常……他這樣想,很用力地壓下胃裏的一點惡心,有些勉強“我沒事!”

“到是你們身為隊長,不去領隊,卻還杵在這裏……”他一擡眸,冷光四射“是要抗命嗎?”

心急的achord幾乎脫口而出“餵,你……”卻被修一把拉住。看著修無奈搖頭的樣子,achord瞪眼,“切……”地轉身。

的確,這個時候,鐵時空更重要,而且,死灸舞一定不希望自己這樣被人看到。但是,不管行嗎?

看著雖然著急卻一樣沒辦法的achord,修也一樣毫無辦法。心裏雖然急,盟主和鐵時空,他要怎麽選?傳音入密給灸萊也一定會被盟主打發走,那……最後看了一眼灸舞,他咬牙有點艱難地說道:“盟主,屬下……告退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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